星伯利亚大尾巴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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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园:Tower舞园】堕塔之日

all园:Tower活动的第一棒之二,

一切相遇与离别的开始。

ooc有,私设背景,注意避雷。

合作画手 @假的某鱼


玛格丽莎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登上这白金色高塔时的情形。

  那时她还很年轻,依旧是稚气未脱的孩子,红衣服的教士牵着她肉乎乎的手,引导着她走上一层层高耸入云的阶梯。这个女孩惶恐又虔诚,命运似乎已经暗示了即将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是多么沉重,但是红衣教士没有允许她停下,层层叠叠的楼梯显得那么漫长,不知走了多久,直到玛格丽莎小腿酥软无力,他们才在一张华丽的大床前停下来。


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妇人,却有一头老人一般枯萎的白发,她吃力的探起身,旁边的侍女赶紧过去搀扶她,妇人颤巍巍的向玛格丽莎走来,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黑色鬈发。


玛格丽莎注意到了妇人的眼睛,如一汪清泉一般美丽明亮,玛格丽莎一下子被吸引住了,那双眼睛似乎能轻易看透人的内心,一切思绪皆在她面前无所遁形。


“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。”妇人赞叹道,“像水一样,像光一样,神为我们送来了如此可爱的新圣女。”


圣女?眼睛?小小的玛格丽莎脑子里一下子被许多疑问所填充。离开家的时候,村民们都说她会去一个了不起的地方,可是她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座她只是远望过的白金色高塔,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小渔村出生的平凡女孩会进入这座塔。


她望着妇人,小嘴微张,似乎有很多话堵在了喉咙口。

 妇人颤巍巍地把一根银色的神杖交到她手中,那是一根通体银白色的神杖,雕刻有凸出表面的白百合花花纹,最顶头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,上面用微雕的手法刻画了一个眼睛被羽翼蒙住的天使。

 玛格丽莎好奇地举了举神杖,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不得了的东西,她有些拘谨的把神杖丢给一旁的侍官,然后立马闪回红衣主教身后,只探出脑袋,羞涩的打量着白发妇人。

 “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白发妇人和蔼的询问。

 “娜塔莉……娜塔莉.泽莱。”

 “娜塔莉么……那么你的教名就叫玛格丽莎吧。”

 娜塔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有第二个名字,也不清楚那个名字的含义,她只是懵懂又羞涩地点了点头,没想过玛格丽莎这个名字将伴她一生。

 玛格丽莎,雏菊花。

 现在回想起那么遥远的往事,对如今的观测圣女有些困难了,过去的事早就搅成了一锅粘稠的粥,很难将哪片碎片单独的挑拣出来。

 她站在窗边,握紧了银白色的神杖,努力让自己忘掉手指上日益扩散的黑色斑纹。

 没错,她染病了。

 不知什么时候,也许早就开始了,来自古老伊甸王朝废墟的瘟疫-一教会称呼它为“殉道者症”,已经在土地. 上肆虐横行。

 利特诺尔,失守。

 菲捷纳特,失守。平城郡,失守。

 伊德海拉城,失守。

 叶卡捷琳娜堡,失守。

 眼见一座座曾经繁华的城市一步步化为人间炼狱,越来越多逃难的人涌进了欧蒂莉丝城。圣殿骑士们疲于维持秩序,甚至与难民起了冲突,造成一些伤人事件,但是没起到多大作用,瘟疫依旧横行,难民的人数在增加,夜晚的欧蒂莉丝城不再温馨热闹,连曾经闪烁的五彩斑斓灯都在饥饿孩子的哀哭声中变得冷漠。

 每天都能看见,穿着肮脏白布衣服的人们伫立在塔下,遥望高不可及的塔尖,有人叩首,有人念念有词的祈祷,有人五体投地,有人只是不多一语的长跪。有声的或者是无声的,汇聚成了一道祈愿的洪流灌进玛格丽莎的耳朵。

 “救救我们。”

 “圣女大人,救救我们。’

 “请传达我们的心愿给神,请扡降威祛除瘟疫。"

 这个时候,离艾米丽.黛儿离开伊甸王朝废墟回到欧蒂莉丝城,已经有一年半。


玛格丽莎一直在努力。

 她和枢机会组织医生对患病较轻的患者进行诊治,没想到这种瘟疫传染速度如此之快,尤其是医疗部门伤亡尤其惨重,以至于到了后来一有殉道者症患者被送进医院,医生和护士都会作鸟兽散。

 “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?”红衣主教们愁容满面,而玛格丽莎坐在首位上默默无语。

 她所面对的,是每天早上在地上长跪不起的人群,和会议上红衣主教们无休无止的争论。对于这个世界和子民的爱曾是她最强大的武器,现在却压迫着她脆弱的神经。玛格丽莎第一次质疑自己引以为荣的工作能力。

 也许自己从来没有,至少神认为,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诚心。

 也许自己还有没有目睹的不幸。

 也许自己从来不是合格的牧羊犬。


“玛格丽莎,敲响圣钟吧。”

 一天晚上,艾玛对她说,

 “圣钟可以祛除浮华与衰败,说不定,圣钟可以帮助我们逃脱这次不幸。”

 她的眼睛中透着坚定。

 “可是,还没有到神降之日,如果贸然敲响圣钟,会不会引起神的不悦……”

 又来了,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且优柔寡断了?

 这可不是自己该有的啊。

 “可是,如果不有所作为的话,恐怕瘟疫将会更加肆无忌惮!相信我,玛格丽莎,神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惩罚我们的,如果祂还爱着我们的话。而且!而且我们身为祂的牧羊犬,不是应该以羊群的利益为重吗?”

 玛格丽莎默默不语。

 她转过身,才说到:“艾玛,我累了。”


玛格丽莎手上的黑色日益扩散。

 先前发现的时候,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与无助。但她毕竟身为圣女,一切要以大局为重。

 玛格丽莎对红衣主教们以及艾玛隐瞒了患病的事实,用长长的白丝手套掩藏黑色的斑痕。

 其实还有一个理由,还有一个绝对绝对不可言说的理由。

 玛格丽莎觉得,神真的抛弃他们了,如祂与先祖定下的誓言。

 早在患病之前,玛格丽莎就发现,自己所听到的神谕越来越少,一开始她并未在意,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心中纯洁的名为信仰的土壤上,有一株黑色的植物开始生根发芽,抽出扭曲的枝条,最后长出丑陋的名为怀疑的果实。

 她患上“殉道者症”就完美的地证实了她可怕的猜测。

 神抛弃我们了。

 圣女拥有神赐予的神力,不仅仅是她强大的视力和飞行的能力,还有百病不染以及不老的容颜。

 如果神的庇护还在,自己没可能患病的。

 但是玛格丽莎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:万一……这是连神都无法祛除的灾难呢?

 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,这不可能。

 因为神是万能的,神没有什么不可做到。

 第一次对前途感到迷惘的圣女只能选着跪在七天使的浮雕前,继续永无止境的祈祷,期盼有一缕阳光能从阴霾中透过。


七天使。

 他们是神在世界上的代言者。

 奇妙的是,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宗教场所没有一处供奉神的塑像,而是供奉作为神使的七天使。

 神的面容不可窥视。这是早在先知德鲁伊活着的年月就人尽皆知的道理,是血的教训。尽管圣人如同德鲁伊,他也在巴别塔一事上马失前蹄,才落得被巨蛇绞死的下场。

 玛格丽莎知道人心底的黑暗是无法彻底根除的,她只能尽力压制他们。

 她跪伏在死亡天使亚兹拉尔像前,石化的指尖触及浮雕的脚背。

 亚兹拉尔眼神慈悲又空洞 木然的直视前方。

 他大概不会为人流下泪来。


玛格丽莎不能极目远眺的那天,黑色已经蔓延至她的手腕,有的手指已经完全僵硬不能活动半分了。不仅如此,她的小腿上同样有皮肤变成了黑色,失去了女子的温热柔软,只留大理石一般的冰冷坚硬。

 现在她只能倚靠在神杖上了。

 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,望着英俊的亚兹拉尔像,嘴唇颤抖着,轻轻发出一段惊人的质问:“你知道我撒谎了,对吧。”

 我说谎了。

 玛格丽莎咧开嘴笑了,森然又恐怖。


玛格丽莎刚当上圣女时,她只单纯怀着济世的心愿。

 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那几扇窗前游走,审视度量着神深爱的土地。那时候,她的心中只有无限的骄傲与虔诚。

 我会是最优秀的牧羊犬。

 我会是祂最忠诚的卫兵。

 但,这个世界不是祂理想的样子。

 没过多久,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。

 她曾以为良善之人必得善终,孤寡之人必得爱护,她太天真了,她错了。她曾看见善良的老农就因为没有按时交租子,就被地主的走狗殴打致死,鲜血染红了他和儿孙们耕作了几十年的土地,家人围着老农的尸体哀哭,他们没有钱办一场体面的葬礼,让老农入土为安。她曾看见过年轻的女子没日没夜的赶制婚纱,最终穿上那件华美婚纱的却是伯爵的女儿,那个女子也该结婚了吧,那么谁为她缝制一件嫁衣呢?她也曾看见过浑身脏兮兮的男孩们,为一块又干又硬的面包大打出手,在污秽横流的肮脏小巷里嬉戏,接受教育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遥远的梦。

 玛格丽莎曾为他们跪在亚兹拉尔像前苦苦请求。

 她说,她期待。

 农民的孩子可以在属于他们的肥沃土地上自由的奔跑。

 女子可以与她爱的人相守一生。

 男孩们可以拥有体面的工作,

 远不止如此,还有更多。

 可是神没给她回音。


玛格丽莎忘记了,促使这个国家不至于彻底崩塌的并非是这座神爱的塔,而是人编纂总结的律法规则。

 哪怕自己坐在三级会议的首位上,所有人都对她献上至高的敬意,她也觉得自己在这偌大的会议厅里是个可有可无的人。


圣女不享有政治权利,自己更像是一个象征。

手中握的仅仅是神杖,并非权杖。


她冷眼看着权贵们对利益争夺不休,自己却只能汇报美好的情景取悦神灵,不,不是取悦,那时玛格丽莎内心认同的世界,也是神认同的世界。


既然人的罪恶已经无法原谅,那么就请您降下神罚荡涤世界吧。


只不过玛格丽莎没想到,这场惩罚不分对象,包括她自己。


也许只是,自己的心愿,和神明的意志刚好重叠了吧,神派出了象征灾难的黑蛇,瘟疫骑士将“殉道者症”洒满大地。


她知道,自己曾为那些当权者祈福,说了很多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溢美之词,如果要惩罚她,玛格丽莎心甘情愿。


但是艾玛呢,艾玛没有什么错误啊!


她回忆起了艾玛初次登上这座塔时的情形。自己站在最高的阶梯上迎接她,将圣水洒在她身上,为她戴上金色橄榄叶做的花环,将象征裁决的神杖交到她手上。


那个时候艾玛的脸上只有肃穆与庄严,啊,年轻的圣女,可爱的后辈,她懂什么呢,她什么也不懂啊。


一起相处的时间,很愉快。艾玛热衷于摆弄花草,甚至在高高的塔顶开辟了一个空闲的窗台用来种花,她会把今年最娇嫩的白玫瑰亲手别在玛格丽莎的鬓边。玛格丽莎经常陪着艾玛,在花朵前站一下午。


“如果不当圣女,我大概会在家乡卖花吧。玛格丽莎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不做圣女,你会……去干什么?”


玛格丽莎愣住了,在她的潜意识中,自己就是为了这座塔而生的。


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
这就是自己的答案。


但是假如至高的神祗真的要毁灭这个自己已经失望透顶的世界,又有谁能逃脱呢?


有的。


至少最虔诚的裁决圣女是无辜的。


“艾玛,艾玛该怎么办呢?”


玛格丽莎用自己已经化为冰冷石头的手掌,捂住眼睛,无声的呜咽着。


不行,自己不能给艾玛留下隐患。


那时,依旧有成千上万的难民在塔下长跪不起,希望圣女能够给予他们拯救。


玛格丽莎站在塔顶钟楼上,爬上来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,如今听到那些哭喊更让她头晕目眩。


“是圣女!圣女大人出来了!”


“救救我们吧,圣女大人!”


“求殿下救救我的孩子!”


众人看见了塔顶的圣女走到钟楼边缘,高举手中的神杖——


白色的身影从白金色的塔顶一跃而下,猩红色的斗篷在背后支棱起来,像无力垂着的羽翼。


玛格丽莎闭上的眼睛。


然后她听到的骨骼拥抱大地时的破碎的巨响。


只痛了一下,再也不痛了。


白金色的欧蒂莉丝塔染上了洗不掉的黑色,那是血的颜色。


圣城欧蒂莉丝,陷落。


唯一活着的塔之民,被神明遗弃的圣女,艾玛.伍兹,褪去了自己最爱的白色衣袍,将手颤抖着伸向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。


她与神明的赌约,就此开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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